白蘅浅草

生而为人,务必善良

青梅嗅

@与君绝

如果故事是这样发展的……

徐有容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天赋血脉,天凤真血如熊熊火焰一般在她身体里燃烧。那时候她不过才七岁,还是个懵懵懂懂,对上苍予她这份平白厚礼一无所知的孩子。

大周朝千百年的岁月里,只出过一只凤凰,已然是绝世无双的厉害,那只天凤落在了皇宫,先是做了座拥大周这大半江山那位圣人的妻,后来又做了这大周绝无仅有的圣后。

半点没浪费这稀罕的赠礼。

徐有容是继那只骄傲的天凤后出的第二只凤凰,不出意外的话,她的一生是早已板上钉钉的可一眼望到头了。但是命运这个东西,向来是不走寻常路的,也是,若是早将若干情节分段平铺直叙,连个伏笔转折也无,该多无趣。

这一点,徐家那只小雏凤,很像她那位爷爷,都很爱出奇不意,都不喜欢按着常人的想法走。

徐太宰实在是个很精明的人,精明到圣后都有些不喜欢。自徐有容觉醒了血脉之后,圣女峰和皇宫那位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意思,而那些想说的将说的话都随着魔族的大举入侵统统成了来不及说的话了。

人族晓得那只小雏凤将会是未来的希望之星,同理可推,魔族也没那么笨不知道斩草除根防患未然的道理。

徐太宰背着他那昏迷的乖囝囝,一路逃窜,直直扎进离神都不知几多远的西宁小镇深山里,万幸遇着隐居于此的计道人,顺带解决了那几个一直紧追不放的魔族,且相当惊喜的治好了徐有容的血脉问题。

前头说过了,徐太宰实在是个很精明的人,简直是精明到让人有些讨厌了。

见到计道人,徐太宰心底的算盘啪啪打起来了。

“我看我家小容儿,也是跟阁下有缘,收两个徒弟是收,收三个徒弟也是收嘛。”

“而且小容儿同您那小徒弟相当要好,这样,我就擅自作个主,同您结这门亲,行不?”

说着就利索的掏出私章,一纸婚书,白纸黑字,板上钉钉,盖上陈长生同徐有容的名字。

平白多了个徒弟,又顺带替另一个徒弟解决了终身大事的计道人也是有些懵,他顺着徐太宰的视线望过去,院子里他那小徒弟傻呼呼的拉着小姑娘的手带着他看花草,两个小人儿亲亲热热的挨到一块儿,瞧着是十分要好,可爱。

那只小凤凰现下瞧着还是一团未脱的稚气,可是那双眼睛,清清朗朗,宛如秋水,已是可以看出长大以后将会多么惊艳了。

“倒是便宜了那个傻小子。”计道人想,想着想着就抿起嘴,笑起来。

是以徐有容正式拜入计道人门下,规规距距三拜九叩,奉了拜师茶,做了余人和陈长生的小师妹。

余人向来沉稳,没说什么,陈长生倒觉得很高兴,他喜欢这个掌心会冒火的小姑娘,私心想和她多玩一会儿。小姑娘成了他的小师妹,这就意味着以后日日夜夜,都可以带着小姑娘到处玩了,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想告诉她。

想带她去后山的溪边捕鱼,想吹竽给她听,想和她偷溜下山去镇上吃最好吃的红油猪头肉。

总之来日方长,一件一件都可以不急不缓,慢慢做。

“我是不是要叫你师兄?可你和我一般大,我可不想叫你师兄呀。”

“不想叫就别叫,反正已经有个师兄在了,二师兄也不太好听,小容儿你高兴就好。”

“那,我叫你小道士?”

“别,还是别了,我也不是道士呀,叫我长生,长生就好。”

“长生?”

“哎,小容儿。”

“再叫我一声,你叫得好听,都没人这么叫过我。”

“小容儿,小容儿,你高兴我就一直这么叫。”

山中岁月长,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小道士长成了青竹般的翩翩少年,小容儿成了容儿。

一切好像渐渐发生了变化,可又好像没个什么不同。

陈长生是个喜静的性子,颇为老气,难得一些少年心性偶尔只会在徐有容面前展露几分,他最爱做的就是坐在书房翻阅三千道藏,徐有容则不同,这只小凤凰早在清山秀水的无声滋润下淘成了只小猴儿,明明是个明眸皓秀瞧着文静的小姑娘,出乎意料的喜欢舞刀弄枪,能不废话就不多讲,自她十四岁生辰,徐家老头子托了鹤君送了桐弓,她就对这把专门为她锻造的弓箭十分爱不释手,极少离身,贯常就爱扯着桐弓去射栽在庙前那株枝叶繁满的梅子树,扑簌扑簌落了满满一地的青梅。

“你这样折腾师傅种的梅树,师傅会哭的。”陈长生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笑嘻嘻的徐有容,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回想起自家那老不正经的顽童师傅,他毫不怀疑计道人绝对做的出嘴角一垮捶胸顿足就佯哭撒泼的事儿来,当即青筋一跳,头有些疼。

“我就不喜欢这青梅,可酸了,看着它就牙疼。”徐有容撅撅嘴,显然还在记恨当年计道人哄着她吃了颗梅子,结果被酸到泛泪的窘事儿。

“小容儿,你呀”陈长生嗔怪着一点徐有容的鼻头,“那我有办法让它不酸,你可以试着和它和解吗?”

少年的笑容清润浅浅,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有什么办法呀?”徐有容好奇了。

“酿酒呀,青梅酒很好喝的,而且也不酸,甜着呢。”

“比米糕甜?”

“比米糕甜。”

“那试试?”

“试试。”

手忙脚乱拾了青梅,又是一场慌忙的准备,总算弄了一小瓶青梅酒,就埋在树下。

陈长生说要多埋些日子,酒才会更香更甜,徐有容尽管馋,却还是乖乖的同陈长生拉了钩,定下了日子,说好了等到二十岁陈长生生辰时再挖出来共饮一杯。

说不准还会是合鸾酒呢,徐有容偷瞄着陈长生的侧脸,悄悄红了耳朵,一时意动,有点不好意思呢。

嘴上向来不设防的计道人早说过两人有婚约的事儿,也常喜欢拿事儿打趣他们。

“长生呀,喜不喜欢你的小媳妇儿呀?”

“喜欢。”

“喜欢什么呀?”

陈长生就很认真的想了一想,乖乖回答说,

“她好看呀,而且掌心还会冒火,可以烤鱼”傻孩子呆呆的扳着手指一条条数过去,“小容儿打麻将也超级厉害!”

眼睛亮亮的。

计道人笑弯了腰,这下他当真觉得徐太宰当日那句话并非是哄他签下一纸婚书随便说出来的,陈长生同徐有容,实实在在是让人无话可说的一对。

徐有容倒不知道这一辙,她随了她爷爷的精明劲儿,从来聪明得很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她喜欢陈长生,相当喜欢。

那青梅酒最后还是没喝成,离二十岁还颇有些年头的时岁,某一日陈长生突然就晕倒了,然后计道人就告知他们陈长生身负恶疾,活不过二十岁,除非下山,去神都,逆天改命。

计道人没多说什么,留足了空间让给这一对小恋人。

陈长生相当冷静,他看着徐有容,很抱歉的说,“对不住啊小容儿,可能没法陪你喝酒了。”

“陈长生”徐有容头一次喊他的全名,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想当望门寡的。”

“嗯。”

“所以你要很努力很努力,为了不让我当望门寡,拼命活下去,好不好?”她握住陈长生的手,一片冰凉。

徐有容是个很任性的姑娘,凭着一手牌技纵横西宁麻将圈,谁若是在她的牌桌上敢出千,她可是会抽了桐弓打人的,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她现在在害怕了。

陈长生看向她的眼底,眼睛里全部映着他的影子。

“好,拼命拼命活下去,我还要和你成亲,喝合鸾酒呢。”

“呸,不正经。”

当即两人潇潇洒洒的整理了行李,告别了计道人和余人,就下了山,直奔往神都。

“小容儿,我们先去哪儿?”

“嗯,先回将军府,见我爹娘。”

“哦~拜见岳父岳母啊,容我先打扮梳洗下。”

“打扮梳洗干什么呀?”

“我这不是紧张嘛,怕他们嫌弃我。”

“嫌弃什么呀,你那么好。”

“嘿嘿。”

“呆子。”

“你喜欢呆子。”

“不正经。

“哎,小容儿,慢点走,等等我嘛。”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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