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润」忘川（一发完结）
有生子，有ooc，没逻辑。双灭预警？
一个凤凰带娃短篇…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出来一篇这个，写得和预想完全偏题，不好嗑！
lofter每次都把我的空行吃了！再编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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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要走了…”
“去哪里呀？”
“千顷碧波，星河万里。是个好地方。”
“那爹爹能带阿齐一起去吗？”
“你还小，现在还不能去的。”
爹爹是个大骗子。
这里一点儿也不好。
阿齐来了这里，也没有怎么样。
这里有千顷碧波，有万里星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连人影也没有，空荡荡的一片，看得阿齐心里难过。
他还是个小孩子，一难过就忍不住落下眼泪，掉到茫茫碧水里。
这里的天色暗淡无光，显得河面上的星光愈发耀眼。阿齐掉着泪，看一团光轻快地飞过来，贴着他的脸颊，像是想帮他擦眼泪。
他伸出手，将这一团光捧在手里。
从前他难过了，爹爹也会用袖角轻轻帮他擦眼泪。
“爹爹…”
那团光轻快地飞走了。
阿齐还是常来。
他坐在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渐渐安静下来，蜷缩在一旁睡觉。
爹爹也许真的在这里，只是阿齐看不见。他这样想着，觉得很心安，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阿齐看见水面上有个人影。雪白的清瘦的人影。
看着有些眼熟。
白色的随风飞扬的发带也眼熟。
那人侧身，露出半张脸。
是爹爹！
爹爹以前从不将背影留给他。可阿齐还是终于看见了。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想去抓住那个影子。
疼…
原来这水竟是不能碰的。
阿齐的脚被烧得血肉模糊，立刻缩了回来，号啕大哭。
远处天地变色，风雨雷鸣。但阿齐不知道。眼前这一片水域仍然和缓平静，悄无声息。
终于有人找了过来，哇哇大哭的阿齐立刻扑了过去，抱着那人的大腿蹭鼻涕。
“莫哭了，你再哭就有人要遭殃了。”
“哦…”阿齐收了声音，眼泪还是止不住掉下来，小声地说，“疼…”
那人蹲下来，看着他的脚，面上冷冷淡淡的，渡了灵力为他治疗。
不见好转。
那人停了一瞬，又换了一种术法。
阿齐的脚渐渐好了，他伸着脚趾头，觉得不太好意思，想自己用灵力化一双鞋子。但他的功课修得很差，最后化出来一双丑丑的小虎鞋。
等回去了，他要照着爹爹给他做的鞋子，一定变出一双一模一样的。
阿齐擦干眼泪，有些心虚道，“谢谢叔父…”
他以为接下来叔父会说，“我是你爹爹”，然后阿齐回他“我有爹爹”，然后叔父又说，“他是你娘亲”，然后阿齐说“阿齐只有一个爹爹，没有娘亲。”
没想到这次叔父没接话。
叔父看着河面，远远的还有一个白色模糊的影子。阿齐有一些气愤叫他看见了，可看见他额头上施法冒出的汗珠，突然又没那么生气了。
还是有些生气。
叔父都没有哭，只有阿齐哭了，这显得阿齐很不男子汉。
阿齐被叔父抱起来，嫌弃地替他擦了擦汗。
被抱起来的阿齐看到叔父的眼睛。
像只兔子。其实叔父也不够男子汉，只是比阿齐强一点点。就一点点。
“你不要四处乱跑。”
叔父将他留在璇玑宫，又很快走了，留一个背影给他。
璇玑宫有堆成小山的书，有可以铺满床的纸。从前阿齐总是吵吵闹闹，用纸叠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送给爹爹。每次他一吵，爹爹就会笑。
一点点的笑。嘴角往上一点点，眼睛往下一点点，阿齐就窝在爹爹怀里，伸出一只小手，沿着他的嘴和眼睛，画一个圆圈。
爹爹不爱说话。阿齐就想方设法地问他问题，但他会的太少，翻来覆去就是“阿齐好看吗？”“爹爹喜不喜欢阿齐？”
后来他学到一个新词，立刻又去问爹爹。
“姨姨是阿齐的娘亲吗？”
他只问了那一次。
阿齐没有娘亲，只有一个爹爹。
姨姨长的好看，但是脾气不好，超爱哭的。偏偏她哭也没人管她，叫阿齐羡慕得不行。
那时阿齐刚刚离开洞庭湖，来到这个叫做天界的地方。
阿齐很开心可以天天和爹爹在一起，又难过见不到奶奶了。
阿齐很想奶奶，可爹爹又整日很难过，阿齐不想让他更难过，只好闭口不提。
阿齐趴在窗外听他们说话。他一哭起来就天崩地裂，安静起来又悄无声息。
姨姨哭着说，“我爹不是凤凰杀的，我杀错他了…”
凤凰就是叔父。叔父的名号特别多，多到阿齐根本不想认识他。
姨姨嘴里他叫凤凰，叔爷爷嘴里他叫凤娃，燎原叔叔嘴里他叫二殿下，太上老君爷爷嘴里他叫火神，爹爹嘴里他叫旭凤。
阿齐也没法认识他，他已经死了，被姨姨杀了，在姨姨和爹爹的婚礼上。
这都是阿齐偷偷听来的，他来天界时，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完了。
所以阿齐才会问，姨姨是不是他娘亲。
结果不是。
没结完的婚不算数。
姨姨又说，“我求你救救他！你也喜欢他对不对？你母亲是天后杀的，天后已经死了！你救救他…你救他，我就回花界，我就再也不见他…”
难道凤凰才是娘亲？
但阿齐没敢再问了。
凤凰又活过来。但姨姨没有回花界，她留在天界，种了好多好多花花草草，有些挺好看，有些还挺好吃的。
因为凤凰虽然活过来，但也不在天界了，她来这里也没什么。而且爹爹没有要她不见凤凰。
凤凰又多了个名号，魔尊。
就冲这么多名号，阿齐就决定讨厌他。
而且爹爹身体变得很差。阿齐就觉得好像凤凰活过来，将爹爹的命抢走了。
阿齐在璇玑宫闹他，他笑起来，变得好像脸色好看一点。
爹爹好像在看他，又好像看着他在想谁。
一定是在想娘亲。不存在的娘亲。哼。
阿齐偷偷喝了一口爹爹的药，又哇的一下吐出来，眼泪汪汪又不敢哭。
“我们阿齐真勇敢。”爹爹不怪他捣蛋，反而哄他。结果他一听这句话，就没忍住吧嗒掉豆子。
天上闪了几道雷。阿齐忙不迭在爹爹担心之前收了眼泪，嘟着嘴生闷气。
“爹爹以后要是走了，阿齐也要勇敢。”
“爹爹只是病了，会好的，对不对？”
他知道爹爹的病不会好，也知道这样问爹爹很为难，可还是任性问了一次。
“爹爹会一直守着你的。”
爹爹没有食言。
河面上的星光又聚集起来，变成一个朦胧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到岸边。
那就是爹爹。
这里的景色当真很美。
阿齐感觉到有人来，立即藏了起来，变成一颗小石头。
他的术法总算长进些。
来了两个人，手牵着手，坐在河边看风景。爹爹又变成了满河的星光。
只有在阿齐来的时候，他才会短暂的出现。
好吧，还有凤凰来的时候。
爹爹只是站在湖面上看他们。
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小姑娘靠在小伙子的肩膀上。小伙子叹道，“这里原来这样美。”
“可我一到这里就觉得伤心。难怪这里没有人来。”小姑娘抽抽噎噎的，擦了擦眼泪，“先天帝一定是个有情人。我不相信他像传言里一样。”
传言里什么样？
小姑娘又说，“忘川上空这些，真是他的神魂吗？”
是啊。但阿齐不打算告诉他们，他施法滚了很远，滚到他们看不见了，然后回了璇玑宫。
别人眼里的爹爹是什么样？
阿齐坐在几案前，眉目已经渐渐长开。他也越来越爱安静，可以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甚至好几天。
旭凤处理完事情，就看到阿齐坐在那里。
像极了。
阿齐也看到他，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为什么书里没有爹爹？”
一说话就一点儿也不像了。
凤凰还是面无表情。阿齐想起翻书时看到的凤凰“六界第一美男”的称号，觉得写书人一定是个瞎子。
“你想听什么，我跟你说。”
阿齐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主动跟凤凰说了话，觉得自己掉价了，可听见凤凰的回答，又让他有些心动。
爹爹换上了一身银色的盔甲，他要去那个千顷碧波，万里星河的地方。
阿齐偷偷找人打听，却听说那里没有星河。
爹爹的脸色一日差过一日，出征前却奇迹般地变好了。
爹爹一定还会回来的。阿齐趴在石桌上，莫名觉得心慌。
爹爹再也没有回来。
阿齐看到一个浑身狼狈，带着浓浓血气的人。那个人浑身黑色，双目通红，和天界格格不入。但他那样大摇大摆走近天界，没有一个人敢拦他。他走进璇玑宫，将门关上了。
阿齐很生气。
他孜孜不倦地敲着门，敲累了就歇一会儿继续。
四处的人都散开了。
阿齐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心里渐渐害怕起来，终于开始哭泣。
天地色变。
门被打开了。
那个人还是那样狼狈。
“你是他儿子吗？”他又像是在问阿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伸手去摸阿齐。
阿齐躲开他。
“我是你叔父。”他说，“以后我照顾你。”
这两句话都让阿齐很不屑。
后来凤凰找到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颗蓝色的夜明珠，那是爹爹很宝贝的东西。
凤凰说，“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爹爹。”
阿齐冷眼看着他。
“叔父，我有爹爹。”
凤凰也根本不会照顾人。
他只会把吃的穿的用的堆在璇玑宫，却不会哄一哄小孩子睡觉。
阿齐渐渐习惯璇玑宫的冷清，人也变得越来越冷清。
阿齐开口问，“你嘴里的爹爹，就真的是爹爹吗？”
“我也不知道。你不如听听看吧。”
他讲故事的能力实在不怎么样，颠三倒四，有时候唠唠叨叨讲一堆，有时候又一笔带过。
“你胆子真小。”阿齐总结到。
凤凰突然哭了。
真是耍赖。阿齐第一次看见他真的哭出来，有些被吓到。他的眼泪掉下来，红扑扑的，一颗一颗，落到地上，烧出坑来。
凤凰的眼泪，原来是血。
他只好认输到，“我晓得，你只是笨。”笨到连自己喜欢谁也不知道，笨到连自己睡了谁也不知道。
凤凰也跟着他说到，“我是笨。”
他又说，“你叫一叫我，好吗？”
阿齐不答话。
阿齐有些后悔。
凤凰的眼睛就那样变红了好一阵子。
忒吓人。
他好像也开始看不见东西，有时候还撞到柱子。阿齐不想理他，但他总来撞璇玑宫的柱子。
阿齐的直觉总是很准，可他宁愿不要准。
阿齐掉了价，主动和凤凰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
“你不要把这些扔给我，这是你该处理的。”
“你要撞墙就去别的地方撞，不要来璇玑宫。”
“你是不死鸟，所以见不到他的。”
凤凰笑了。
他笑起来灿若桃花，山河失色。
“我就快要见到他了。”
“他想见你吗？”
凤凰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喏喏到“那也没办法了。”
可我答应了爹爹照顾你的。
凤凰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阿齐便天天气他。
“爹爹也许已经有别人疼了。”
“他肯定不认识你了。”
“你现在也太丑了。”
凤凰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阿齐更加无法无天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凤凰竟然有些忸怩，他最近表情越来越多，叫阿齐不忍直视，“我上次快死的时候，看见你爹看我的表情，然后没忍住哭了。”
他又感叹到，“还好你不是只凤凰。”
“等我…”凤凰将那两个字咽下去，“你将关于我的事情也抹了。”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人写你啦。阿齐想了想，要找一下那位“青蛇小郎君”，叫他把美人榜改了！
“哦，那是你彦佑叔叔。”凤凰老神在在。
“阿齐，我对不住你。”凤凰想摸摸他的头，结果不小心挠了他的腰。
我已经长高啦。
阿齐第一百次发出怒吼，“那你不要把这些事情扔给我啦！”
凤凰不见了。
阿齐被满屋子的公文累得半死，然后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凤凰去了哪里。
阿齐忙不迭赶过去，累得快嗝屁。
河面上的星光比往常更亮了一些。
也许更多了一些。
这里茫茫一片，无边无际，也数不出来有多少。
阿齐愣愣地站在河边。
他不再哭了。
星光渐渐聚拢成两个人形，像是并排站着，又像是牵着手。
袖子太宽大，看不清楚。
“爹爹…”
两个人影一齐晃了晃。
凤凰真是不要脸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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